外祖母講的壹件真事,從那以後我就想再不玩捉
下面是外祖母講給我聽的有關烏龜救人的壹個故事,外祖母說:我小時候的家是住在壹條大河的沿岸,左右鄰居全是以捕魚為生的漁家,各家都有兩三只小漁船。早出晚歸,有壹年的夏季,某壹天特別炎熱,清早漁船出去捕魚時,萬裏無雲是壹個好天氣,沒想到了下午三點左右,烏雲四合,電光閃閃,壹瞬間大雨滂沱,更加上雷聲隆隆,眼看著許多小漁船在浪濤中旋轉著,接著好幾只漁船都翻入河水的白浪之中,這真是悲慘的壹天。
漁夫的家人全集中到河邊來設法搶救,在大雨如註之下,她們大聲的驚叫、哭號,漁夫們有的救回來了,有的沒有了下落,年老的張爺爺在漁船中沈入河中也沒有了消息,他的老伴和幾個兒女都哭喊著,大家也都認為老天沒有開眼,這麽個忠厚老人也沈入河底。“看哪!那浮沈不定的壹個大黑點子是什麽?”有人向江河合流口的浪頭中探望著。“是呀!我也看到了,那是什麽?”大家目光壹齊集中在漸漂漸近的黑點子上。雨停了,波浪也小了,天邊掛著壹彎彩虹,沿河岸的人愈來愈多,大家指指點點在看著河心漂浮著的那壹團黑黑的東西。“那好像是壹個人呢?媽!”
張老爺的那個大女兒像瘋了似的由河岸直往河邊沖下去。“是什麽人?該不是妳爸爸吧!小心點,小鳳!”張奶奶大聲在小鳳後面叫著。“媽,姐姐說對了,是壹個人呢!”二姐幼鳳也壹面看遠處壹面大聲說著“對,那是壹個人!”大家這時也看清楚了,那的確是壹個人。於是河岸邊又起了壹陣騷動。七嘴八舌,人聲也大了起來。“那人是誰呀?”有人在發問了。“對呀!讓我看看,那是誰?”壹個年輕的小夥子也奔下河邊去了。“我們出去七只船,有五個人沒回來!”
年老的人都在搖頭嘆息著。“看,那真是壹個人呢!現在漂近了,更看得清楚了!”那個年輕人又跑上來告訴大家。壹面指點著河中漂來的那壹團東西。“媽媽!那是爸爸!”小鳳也跑上來興奮地告訴張奶奶,大家也就圍上來問東問西的。“妳看清楚哪!菩薩保佑!要真是妳爸爸就好嘍!”老奶奶壹面在作揖拜天,壹面擦著眼淚。“奇怪了呀!假如是人怎麽漂在水面上?”“是呀!好像底下有人托著壹樣,太怪了呀!”不壹會,那東西漂近了,大家壹窩蜂似的奔了下去,想看個究竟,連張奶奶也在幼鳳扶持之下跟在眾人之後走奔下去了。
這真是壹個天下的奇事!漂來的是張老爺爺,是壹個龐大的烏龜以小圓桌似的大背給背了回來的,大家七手八腳將張爺爺拖了上岸,那大龜毫不怕人,也爬到了岸上,向張爺爺點了三點頭,又慢慢爬入河水中去了。幾個年輕人用木板將張爺爺擡到家中,張爺爺這才慢慢地清醒了過來,他換了幹衣服又喝了幾口酒,精神也恢復過來。奇怪的是他壹點也沒有受傷。
有關烏龜救人的故事在鄰裏間傳了開來,識與不識的人都從遠近湧到張爺爺家探問究竟,張家也像辦喜事似的笑著跑進跑出地招待客人,第三天晚上,鄰裏父老們辦了壹桌豐盛的酒席,在張家堂屋裏擺了開來,他們是慶祝張爺爺得救生還。大家興高采烈地入席,張爺爺張奶奶可做了座上佳賓,接受大家的祝賀,酒過三巡,張爺爺滿面春風地站了起來壹方面謝謝大家的盛情,壹方面他說:“各位,我張某人可算是第二世的人了,我要謝謝大家對我的這種高情厚誼!我更要借各位這杯酒來謝謝救我壹命的那只靈龜。”
他停了壹下,接著說:“在那樣滔天的大浪中,船翻了,我也昏昏沈沈地落入河底去了,下沈!下沈,我只意識到這下子可真的作了淹死鬼了,沒想到就在那時我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浮了起來,等漂出水面才知道是壹只大烏龜將我浮載了起來,後來我細細壹看又看那大烏龜的腳上還綁著壹根紅絲線,當時糊糊塗塗也沒有細想,現在想來,我才恍然大悟,我與那只烏龜可有著壹段緣份的故事。
我現在要報告給大家鄉親們聽聽——”他又喝了壹大杯酒,繼續地說下去:“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當時我才八九歲的樣子,有壹天我放學回家,看到有幾個小孩子在河邊燒火,我好奇地走過去問他們燒火幹什麽?他們說要燒烏龜吃,我壹看果然旁邊放著壹只用紅絲線綁著腳的小烏龜,我蹲下去看那可憐的小烏龜,它睜著眼也看著我,眼中忽然流出了眼淚!我心裏更加難過,我想到我非救出這只可憐的小烏龜不可,於是我和那幾個孩子們商量不要燒死那小烏龜好不好。可是任我怎麽說,他們也不肯答應,火越燒越大,我當時壹心急,不管三七二十壹的搶走小烏龜,壹面拼命地往河邊跑,在他們快要追到我時,我壹伸手將小烏龜丟到河裏去了。
這壹下我可好好挨了他們幾個人的壹頓毒打,頭也被打破了,衣服也撕破了,跑回家來又挨了父母壹頓罵,說我不該和野孩子們打架,我當時雖受了打罵,可壹句也沒有說有關於救小烏龜的事情,如今事隔幾十年,小烏龜也長大了。而且也救了我的命,可算是報恩了!希望大家多做好事,將來壹定有好報的。”外祖母故事說完了,夜也深了,我望著天上閃閃發光的小星星,我感動得當時心裏想到從今以後再不玩捉烏龜的殘忍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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