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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壹邊為男人脫衣,壹邊學佛修行,不停賺錢的

我們常常因為自己的工作、家庭、生活,“被迫”放棄修行的機會。
 
下面來聽宗薩仁波切講壹個故事吧,關於壹位脫衣舞娘……
 
有人問:學修佛法會不會影響到正常的家庭生活和工作?
 
 
宗薩仁波切答:莫妮卡的工作是在最為時尚的男性俱樂部裏做脫衣舞娘。作為壹個舞女,她必須保持自己漂亮的容貌和性感的身材。
 
這很有挑戰性,因為這份工作要求她上夜班,就是人們社交以及男人們下班後到“那種地方”去的時候。她的工作量很大,每天晚上十點開始,平日裏淩晨三四點才結束,周末會更晚。
 
為了找份別的工作,莫妮卡曾經試過很多辦法。實際上她是個藝術家,同時也是壹個訓練有素的園藝師。
 
但是,現在這個年代,要找到有體面收入的合適工作對她來講太難了。此外,因為她是佛法的追隨者,她唯壹的希望就是能多花壹點兒時間修行,這與賺錢有點沖突。
 
她很希望可以積攢到足夠支持長期閉關的錢,例如三年閉關。但那需要可觀的積蓄,在西方,即便只是簡單的生活,日常開支也得花不少錢。
 
莫妮卡也曾經考慮過在壹個生活費用低廉的第三世界國家裏長期閉關,但她又遇到了其他的挑戰,比如拿不到長期居留的簽證。
 
另壹方面,與她嘗試過的其他所有方式相比,她現在的工作更容易掙到錢。
 
事實上,她的家庭很富裕,但他們不願資助她,因為她現在是佛教徒,而他們不是。所以如果她想成為壹個修行者,就必須養活自己。
 
我註意到,莫妮卡對於她在做的事有種持續的愧疚感,因為她的工作涉及很多對別人的誘惑,以及說些不想說的話來取悅那些男人。
 
她也知道那些男人中有的可能非常孤獨、抑郁,她可能在利用他們。所以她不斷地掙紮,不知道從因果的角度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按理我是在精神上指導她的人。而她真的這樣去思考,實際上讓我很感動,因為她沒有被驅動消費型社會的那種盲目的貪婪所驅動。的確,在當今全球化的世界裏,想要找到壹種完全不傷害他人的生活方式是如此之難。
 
作為消費者,我們對廉價牛仔褲的需求依賴於第三世界國家的廉價勞動力。在那裏,我們的衣服是被那些連受教育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品嘗冰淇淋味道的孩子們縫制的。他們就是靠這樣壹點兒可憐的收入活著。
 
在這樣的背景中,讓我們回到修行佛法是否影響我們的生活與工作的問題上來。作為壹個娛樂別人的人,莫妮卡必須讓自己壹直好看。
 
她的頭發得是洗過以後飄逸的那種,並且她得節制飲食。
 
和她有著同樣工作的其他女孩子也需要這麽做。如果沒有佛法的因緣,即便只是新發現壹條皺紋,對她們來說也會像世界末日壹樣。
 
但對莫妮卡來說,雖然工作也要求她留意每條皺紋,但因為她修學佛法,接受起來要容易很多。
 
莫妮卡還是繼續在倫敦和紐約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之間飛來飛去。
 
但我相信,佛法的學習與修行對她的生活和工作有非常正面的影響。我們經常害怕修行佛法意味著我們必須放棄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但這不壹定是事實。實際上,修行會帶來態度上的改變,改變妳對待生活和工作的方式,還有最為重要的——對待死亡的方式。
 
我喜歡這個事實——壹旦莫妮卡有足夠的錢,她就去修行。她從來沒有想要存錢,或者購買最好的皮包、耳環或珠寶。
 
她所積攢的每壹分錢都是為了修行。這其實讓我感到慚愧,我有這麽好的條件修行佛法,所以幾乎被寵壞了。
 
此外,莫妮卡真誠地發願,無論她所接觸的是誰,最終她都可以通過那種業的聯系而利益他們。這壹點我不能質疑。
 
壹些我曾有過的最為深刻的對話是在與她之間進行的。
 
例如,她的工作需要給壹些年老而富有的男性描摹幻境,但作為佛教徒,她也對他們坦言這是工作所需,雖然那樣承認對她的工作不利,因為她很漂亮,他們也迷戀她。
 
在我看來,莫妮卡的掙紮是最為深刻的精神上的掙紮之壹,因為回顧我自己,身著仁波切的外衣,不知道我是否像她這樣誠實?
 
很多次,我以方便法門的名義,對那些迷失了方向、需要慰藉的人承諾說,“應該會好的,別擔心”,這樣壹些不真實的話。
 
我的另壹個朋友,帕特·阿姆斯特丹,是壹位計算機程序員、軟件設計師。很長時間裏,作為佛教徒,她完成了很多修行。
 
當她發現自己染上了致命的疾病,我告訴她,“妳現在要死了,這是現實,妳必須面對。”她死於癌癥。我相信如果沒有佛法,她不會接受得這麽平靜。
 
所以是的,修行佛法並不意味著妳必須放棄生活和工作,而是能更好地對待生活和工作中那些不可預見的變化。
 
即使妳是世界上最大公司的CEO,也並不意味著妳能夠繞過或者超越死亡、衰老和疾病。在生老病死面前,妳和其他人壹樣脆弱,如果不是更加脆弱的話。
 
可我認為很多大公司的CEO都沒有接受這壹現實的準備。
 
如果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壹最為基本的事實,那麽,我們千辛萬苦地建立起壹種生活,並把它變得如此脆弱而狹小,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頂果欽哲仁波切的弟子傑拉爾德·戈代,是他那個時代最為傑出的工程師之壹,憑著自己的天賦創造了很多財富。
 
他不僅把自己所有的財富貢獻於修建閉關中心和寺院,而且他自己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完成了近九年的閉關,並在閉關期間往生。
 
他或許是我生命中遇見過的最快樂的人。
 
但如果我們不實修,僅僅是呆在寺廟裏,穿著僧衣,做些儀軌或者約定俗成的事,甚至受些戒,或許並不能改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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